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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鸳被春暖】(全)



            第一回 凭相面家贫妻寒

  诗曰:

  新红染袖啼痕溜,忆昔年时奉箕帚。

  茹茶衣垢同苦辛,富贵贫穷期白首。

  朱颜只为穷愁枯,破忧作笑为君娱。

  无端忽作附炎想,弃我翻然地上芜。

  散同覆水那足道,有眉翠结那可扫。

  自悔当年嫁薄情,今日翻成不自保。

  水流花落两纷纷,不敢怨君还祝君。

  未来光景竟何在,空教离合如浮云。

  眉公云:「福厚者必忠厚,忠厚而福益厚;薄福者必轻薄,轻薄而福益薄。
真是薄幸空名,营求何在?」

  笑是吾人妄作思想,天又巧行窥伺,徒与人作个话柄而已。「富易交,贵易
妻。」,这两名不知甚么人说过的,如今人作为口实。但是富时交之人,便是不
可与友的人,我先当绝他在臭味未投之先也,不令他绝我在骄据之日。

  只是一妻,他苦乐依人,穷愁相守;他甘心为我同淡泊,可爱;就是他勉强
与我共贫穷,可怜。怎一朝发迹,竟不惜千金买妾,妄生爱憎?是我处繁华,他
仍落莫,倒不如贫贱时相亲相爱。此书且把一个妄意未来之钱,竟去久婚之配,
终至钱物不得,客死路傍的试说一说。

  话说直隶江阴县有一个相士胡庄,他也是个聪明伶俐人儿,少年师一个袁景
庄先生学相,学了八分艺,倒也能说会道,一日也能挣得些许银子。

  这一年,胡庄娶一个妻叫马氏,生相锉小,面色紫膛,有几点麻。喜得小家
出身,且定勤俭得紧,自早至晚,巴家做活,再不肯躲一毫懒。这胡庄先生在人
丛中摆张轴儿,去说天话勾人,一日去骗得几个乡里人,分得两三张纸,也不过
赚得二三分铜钱银子。还有扯不人来时,只是他在外边行术,毕竟也要披件袍儿
动人,这件海青是穿的。

  且说逢年时不济,胡庄的生意日渐冷淡。马氏在家有裙没裤,一件衫儿七衫
八凑,一条脚带七接八接,有一顿没一顿,在家苦涯。喜是甘淡薄性儿,再没个
怨丈夫的。

  像这类妇人,本是难觅得的。然胡庄弄到一个没主意,反回家来做贼胆大,
叹气连声道:「只为你的相贫寒,连我也不得发达。」马氏再也不应他,真不难
握。慈般过活,自然十分艰辛。亏得一个房主杨寡妇,无子,止得一女,尚未许
人,见马氏勤苦,不来讨他房钱,还又时常周济。

  一日,杨寡妇偶然到他家中,急得马氏茶也拿不出一钟吃,却是胡庄回来,
母子去了。胡庄问道:「方才那女子那家?」道是房主人家。胡庄道:「也似一
个夫人,待我寻个贵人与他,报他的恩!」不题。

  且说胡庄行术半年,说些眼前气色,一般也吃闯着几个,生意略兴。他道:
「我们方术人,要铺排大,方动得人。」积攒得一百七八十块银子,走到银店里
一销,销得有五钱多,买了三匹稀蓝布,几枝粗竹竿,两条绳,就在现前称了。
且凭着那一张烂嘴,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,看见衣服齐整的拱上一篇,衣衫蓝褛
的将上几句,一两句三杯上马来,只得葫芦提收拾。亏他嘴活,倒也不曾吃大没
意思。

  正是:

  面有十重铁甲,口藏三寸铜钩。

  惯钓来人口气,乱许将相公侯。

  一日立在县前,只见县里边走出几个外郎来。内中一人道:「我们来试他一
试。」齐环往了这帐儿下,一个个涯将近来。

  胡庄个个拱上几句,道一定三尹,一定二尹,可发万金,可发千金。将次相
完,有这等一个外郎,年纪二旬模样,也过来一相。欲知胡庄如何相他,且看下
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 第二回 歹相庄择掇成媒

  诗曰:

  懒把名呆掇绿云,泪痕染遍石榴裙。

  东风不能愁人意,强拾新诗赠与君。

  且说胡庄正在县前与几人行术,一人拱上几句,不想又来一外郎,胡庄仰首
一瞧,暗暗称奇,道:「此位却不是吏道中人。他两颧带杀,必总兵权;骨格清
奇,必登八宝;虎头燕领,班超同流;鹤步熊腰,萧何一辈。依在下相,一妻到
老,二子送终,寿至八旬,官为二品。止上该见喜,应生一个令郎。」那个外郎
道:「小儿尚未娶妻。」胡庄道:「小子并无妄言,老兄请自重。」这人笑道:
「我如今已在吏途中混了,有甚大望。」胡庄道:「请问高姓大名?后日显达,
小生要打抽丰。」这外郎正欲答话,却有一个同伴要扯他走路。胡庄歪缠不放,
那同伴怒道:「这厮歪缠个甚?我家主人乃是兵部徐老官之子徐观徐公子,说毕
扬长而去。」

  正是:

  风尘混迹谁能鉴,长使英雄叹暗投。

  喜是品题逢识者,小窗嘘气欲冲牛。

  本日亏这一起人来,胡庄也赚了些钱,回到家中道:「我今日撞得位贵人,
日后要在人身上讨个富贵。」正说间,只见一个丫环拿了些盐菜走来,道:「亲
娘见你夫妻二人日日淡吃,叫我拿这些菜来。」恰是杨家丫头。胡庄道:「多谢
奶奶亲娘,承你们看顾,不知你家小主人曾有亲事么?我倒有一头绝好亲事,还
不晓要甚人家。」丫头道:「不过是个当得人家,只是家里要人赘。」胡庄道:
「我明日问了来说。」丫头去了。

  胡庄连声道:「妙!妙!后面抽丰且慢,先趁一宗媒钱。」马氏道:「媒不
是好做的。如今杨奶奶且是好待,不要因说媒讨打吃。」言毕吃吃而笑。胡庄笑
道:「不妨。」

  次日拿了一个钱买了一张帖儿,来拜徐家官人。恰值徐老官不在,惟徐观相
待。二人坐定,用过一口茶,徐观道:「昨承先生过奖。」

  胡庄道:「学生这张嘴再不肯奉承,再不差。公子还该读书才是啊。」徐观
道:「这不能了。」

  正说话间,堂上发梆,徐观欲起身,胡庄一把扯住道:「还有请教。昨闻先
生未娶,不知要娶何等人家?」徐观道:「学生素无攀高之心,家事稍可存活,
只要人是旧家,女人齐整罢了。」

  胡庄赶紧道:「有一寡居之女,乃尊二尹,殁了,家事极富,人又标致,财
礼断是不计的。今若入赘,意似跌人蜜缸里了。」

  徐观道:「学生意在得人,不在得财。」胡庄道:「徐先生,如今说人有陪
嫁,瞎女儿也嫁出去了。只是这女儿,在下见来,极端庄丰艳,做人又温厚。」

  徐观欲上堂,胡庄唠叨个没完。徐观无奈,扔下几两银子,道:「改日再叙
罢。」当即作别。

  胡庄心头高兴,料想这桩美事己成了八分,出手便骗了几分银子,收拾了走
到杨家。杨家一小厮道:「胡先生来还房钱么?」

  胡庄道:「有话要见奶奶。快去通报。」其时杨寡妇已听丫环说了,便请进
相见。胡庄先作七八个揖,谢平日看取,就道:「昨日对阿姐说,有一个本县公
子,叫徐观,年纪不上二十岁,才貌双全,本县大爷极喜他,家事极好,我前日
相他,是大贵之人,恰与令爱相对。学生待要作伐,若奶奶肯见允,择日他来拜
学生,可以相得。这人温柔,极听在下说,可以成得,特来请教。」

  杨寡妇道:「老身没个亲眷,没处打听。先生,他根脚也清,家事果好?」
胡庄道:「学生不打听得明白,怎敢胡说?」

  寡妇道:「不是过疑。只这些走街媒婆只顾亲事成,便人家贫男,还道是旧
族人家;一文钱拿不出,还道是财主,四五十岁,还道是二十来岁;后生有疾,
还道齐整。更有许一百财礼,行聘时,只得五六十两哄人。事到其间,不得不成
了,就是难为了媒人,女儿已失所了。故此要慎重。」欲知胡庄作何回答?且看
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 第三回 徐公子寡门讨亲

  诗曰:

  必来天道有何私?堪笑倪郎心太痴。

  何似存些公道好,不生争竟不光词。

  且说胡庄往杨寡妇家说亲,有意把寡妇之女杨枝儿许于徐家公子,然寡妇见
多识广,却不肯轻信胡庄所言。

  胡庄急煞,道:「奶奶,需知学生是学做媒的,那里有半点好狡?这徐老官
是出得起钱的,日日有钞括。若说人品年纪,明日便见。」吃了杯茶出了门。

  且说杨寡妇极有心计,待了两三日,便使小厮去县里暗暗察访。可那小厮明
里与主人办事,暗地却又去勾结了胡庄,只图能与他二两碎银子。

  胡庄明理,当即将小厮在家中留守一日,好酒好菜相待。及至天黑,才与他
二两银子,如此那般叮嘱几番,打发他去了。

  杨寡妇得了回话,方才放下心来。便将胡庄请过,道:「你可着那公子来与
我相见。」胡庄道:「好说,好说。明日徐观正要来此处造访,便来把丈母娘顺
便一见。」

  且说胡庄一心想将亲事说成,索性将手头的活丢了开去,再不去与人相面。
当日,他又去徐官人家,又逢徐老官不在,徐公子与他让了座,道:「还是为着
那亲事而来么?」

  胡庄道:「正是。今日我与杨寡妇说个明白,他约明日与公子见面。我却又
见了那女儿一面,真个水嫩嫩的十分可爱,倘徐公子错过了这段姻缘,许是极不
该的。」

  徐观似曾所动,沉吟半晌方道:「既您般,且待我与老爹商量,晚些时候与
你传过话来。」胡庄应了声中,退出徐家。

  且说徐观见胡庄一而再,再而三与他作这段媒,便想道:「果真有那般动人
的女子,还愁嫁不出么?却还再三相邀,定是个一般见的;况且寡妇家的闺女,
怎见得有几分见识,几分人样?」

  徐观转念又想道:「我已年近二十,家父一心要我谋官取位,且不曾亲近美
色,今日既有一个妙人儿相送,何不一亲芳泽!也算不曾枉费几年的青春。」

  止这般想,徐观便动了春情。不及天黑,便着下人李央去问胡庄递了话儿,
就言明日往那女儿家去。

  次日,徐观打扮得齐齐整整,先至胡庄家中。胡庄早已恭候,把徐观视若上
宾,马氏立时奉过茶来。

  二人饮过,又说些闲话,无非是胡庄要徐公子日后多多照应,倘亲事成了,
也算是一大家事,便与他些本钱,开间铺子亦或不可。徐观既属意那女儿,自然
咯声连连。

  午时,二人用过膳,胡庄便将徐观带往上房。杨寡妇见过徐观,果是一表人
材,有词儿为证,身躯袭娜,态度垮婷。鼻倚琼瑶,眸含秋水。眉不描而自绿,
唇不抹而凝朱。生成秀发尽堪盘,云髻一窝天与。娇姿最可爱,桃花两颊,假使
试舞袖子,吴窝也应倾国。柳或曳长据子,汉殿定室专房。红锦当中亦有风流戏
窟,白绞袜底何须随步金莲。正所谓杨柳春柔萦别绪,芙蓉秋艳妒娇娃。又道,
漫夸洛水中宾梦,直抵巫山一段云。

  杨寡妇旋即道:「不知徐公子今日到来,贫妇有失远迎,多有得罪。」徐观
忙还礼道:「大娘休出此言。我且为聘你家女儿来的,如何便客气了?」

  胡庄忙将一红绸线包双手呈与杨寡妇,后道:「这是徐公子的聘礼,还望收
下。」杨寡妇双手接了,但觉沉重,心头高兴,满面堆笑,道:「徐公子能不畏
贫贱下人,亲临寒舍,已属情意深厚;却还纳此重礼,叫我心中不忍。」

  三人说说笑笑。少时,杯中茶凉,杨寡妇便唤女儿添茶。杨枝儿早倚门缝把
徐观饱看一回,却也忘了羞耻,不待壶中水儿烧开,便提将出来。

  徐公子抬首一觑,心头一惊!看这女子果生得十分颜色。但见,眉舒柳叶,
眼湛秋波,身穿着淡淡青衫,宛似嫦娥明月下。裙拖着轻轻环佩,犹如仙子洛种
行。远望时,已消宋玉之魂,近观来,应解相如之渴。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
分解。


            第四回 借酒醉议迎娶日

  诗曰:

  远去雷轰荐福碑,时来风送滕王阁。

  今朝婚定两称心,不似从前情绪恶。

  且说胡庄携徐观拜见寡妇,行过聘礼,寡发便将女儿唤出,徐观看过枝儿容
貌,果是天姿绝色,暗叹不虚此行矣。

  三人谈笑风生,十分相投。寡妇又吩咐女儿取过陈年老酒,三人一头闲谈,
一头饮酒。

  三杯酒下肚,杨寡妇问道:「富贵从来有命,徐公子可图功名?」徐观道:
「不图功名利禄岂不枉活一世么?功名自易,他日云程,自在玉堂金马之内。壕
州夺锦,雁塔题名,应有日也。只本人赋性愚鲁,意不在书,志欲玩乐,当效班
孟坚投笠,觅个封候万里,方遂生平,尚未知遇合何如?」

  胡庄连声称是。徐观有意露些才华,又道:「只是日后功成名就,君臣朋友
间,若不要一个绝色佳人为妇,则我亦是空为人一场,枉读了许多诗书,便死也
不甘心。只是美玉藏辉,明珠含媚,天下虽有绝色佳人,那能一时便遇?」

  胡庄知他话中有话,接口道:「如公子所言,怕没了佳偶相谐么?适才这个
女儿,论容貌,百里挑一;论礼仪,其举手投足,一言一语,公子不曾见过么?
却有何想法,不妨倾肠倒肚,一应表出,何必柳藏?」

  徐公子道:「我既今日与枝儿下聘,却亦是打听过一二,如今见了,果然名
不觑传!只盼大娘若无别的意思,早将女儿许配与我,以遂心愿。」

  看官,你道那个求亲的女婿,却似徐观惩般无理?竟敢当那岳母的面儿,把
他女儿强求,似待不得那被窝中的云雨事儿。

  然徐观本无意娶枝儿为妻,只图与他弄个快活,又见枝儿容貌非凡,自然忍
禁不住,却巴不得即日成婚。当下,胡庄亦附和道:「既女儿他娘应允,便作数
了。看你二人又都年岁不小,不若择日就近将婚姻大事一应办妥,却是如何?」

  杨寡妇闻听,半晌不语。胡庄看出就理,忙道:「莫非依亲娘的意思,却是
欲为女儿入赘么?」

  杨寡妇道:「非也。女儿既有好人家可许,当娘的又何必强留于这贫寒之家
啊?」

  胡庄看寡妇目包视他,忽忆起他先时所言,便恍然大悟,急问徐观道:「你
道惫般神速聘人家女儿,可出得起大礼么?」

  徐观道:「惩般好的内人,便是出二百两银子,亦不足惜。」原来徐家官大
财多,公子又被老爷娇宠惯了,拿二百两银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,何足疼惜?

  胡庄当即道:「这般道来,已是大礼哩。亲娘可有别样话要说么?」杨寡妇
道:「老身无别样话说,只是惟一个独生女儿,今日许了出去,还望时常回来相
望。」

  徐观应声:「这个自然。」胡庄又道:「我早己替二位新人看过命相,不出
本月,二人便有良辰吉期,届时方可把枝儿过门。」

  寡妇点头应允。三人皆大欢喜,又饮过数盅,看看天色已晚了,徐观便欲离
去。寡妇起身相送,当下又把迎娶之日定了下来,就在五月三十那日,时下已是
四月廿,掰指一数,刚足十天矣。徐观出来欲回府,胡庄又遂至家中用茶。马氏
见亲事已成了七八分,亦替丈夫高兴。当下把好酒好菜相待。

  徐观本已有了三分醉意,如今又喝了几杯,酩配大醉。及至一更,他便趁着
酒兴,喊嚷欲与枝儿行那云雨之事。胡庄恐上屋杨寡妇听见,面上不好看,便将
徐观移至内屋,任他胡闹。

  四月天气尚寒,胡庄又在内屋烧起一盆炭火,徐观经此一冷一热,竟作起呕
来。将日间所进饭食,并那几壶热酒,倾倒无余。不及胡庄相唤,马氏立时过来
收拾于净。

  两夫妻正忙成一团,忽闻门首一娇音道:「徐哥哥且在此么?小姐命我送来
薄汤一碗与他醒醒酒儿。」

  胡庄将门儿打开,却是那枝儿的贴身丫头春云,手中捧着一碗热汤。马氏接
过,与徐观饮了。徐观先时已识得这丫头,当即道:「妹妹,且近前来,哥哥有
话说哩。」欲知徐观说甚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 第五回 盼暮色暗施云雨

  诗曰:

  声飞霄汉云皆驻,响入深泉鱼出游。

  雪满山中高士卧,月明林下美人来。

  且说徐观酒醉,又逢那热气一蒸,肺腑震荡,呕吐起来。胡庄与马氏连忙替
他收拾,那上房的春云却又端过醒酒汤来,徐观一饮而尽,又把那春云唤过来,
道:「好个标致的人儿,你,莫不是枝儿的贴身春云?」那女子低首道:「小女
子正是!」

  徐观探手欲把春云拉扯,那女子立时闪了开去,又低声叫道:「公子莫要歪
缠。」徐观看他白面维红,唇鲜齿白,心头喜极,道:「想你不,谙世事,定不
知床上风情,快去把你家小姐唤来。」

  春云道:「你俩今日刚下了聘书,订了婚期,公子又何必惩般心急?」徐观
道:「妹妹莫与我斗嘴,我既真心对你家小姐,一个有情,一个有意,你又作何
计较?」

  春云道:「非奴奴计较,只是我家小姐早已歇下了,如何得把你服侍?」徐
观道:「既是惩般,我且还去上屋与他一会。」

  春云又道:「公子不可,我家亲娘还不曾睡下哩!」徐观酒醉得目眩神摇,
如何分得话儿的轻重?当下又道:「这个正好,便把那寡妇一同扯过,本公子与
他母女连床大会!岂不妙么?」

  一旁胡庄见公子撒野,当即道:「公子莫急,待我与你想个策儿,把你的火
儿杀了。」不待公子回话,又把春云唤出门外,道:「你家亲娘何时安歇?」

  春云道:「主母晚来最爱做些针线,常常半夜才歇。」胡庄又低声与她道:
「且去与你家小姐悄声说过,夜里切莫把门儿门上,公子有意与他欢会。」

  春云急道:「使不得的。闺门淑女怎能与男子苟合?」胡庄逼道:「你何不
知他二人眉来眼去?你且道来,适才这碗醒酒汤可是你家小姐令你递来的么?」

  春云道:「正是遵小姐之命。」胡庄道:「这就是了,只是女孩儿家的思春
话儿,如何与你好讲得?便是要你讨个话儿回去,看公子究竟有心无心!」

  春云似信非信。胡庄又道:「倘你与他玉成了今晚这件快活事体,日后他定
与你些好处,便作主把你许个上好的人家,说不准还做得了正夫人,那出头的日
子便到了。」

  春云听得心动,当即应允道:「我且与你试一试。倘小姐不允,反问起过错
来,我便把你这胡歪头道出,小姐与你有好看的。」

  胡庄道:「料不得出事,你且去罢。」当下作别。胡庄抹身回屋,又把马氏
唤至下处卧房,道:「你且安息,我须得将公子服侍。」马氏依言睡下不题。

  看官,你道这胡庄果真有意成全徐观的好事么?却不然。他本意把杨枝儿许
个贵人,以便长久住在杨寡发家,一分房租钱不交,却又得些别样好处。那枝儿
本又是个绝色的女子,嫁了官宦人家,那官人凭些权势,与他一份差使,还不易
么?这般一来,再不用去那街头相命,却也名利双收矣。

  但凡平常人,总是得陇望蜀者居多,似胡庄这般的混家,更是如此。就道晚
间这事儿,他欲使枝儿把公子相候,实是欲自家冒名赴约,把个好端端的黄花女
子身儿占了!

  有道是:

  前边说,人前人话真情义。

  后边道,背后鬼话讴贞女。

  闲话休表,且说胡庄将一应琐事安排停当,便与徐公子作陪,只巴不得公子
早早睡去,又盼不得夜阑人静,好去把佳人处兴云布雨。

  且说徐观虽酒醉得深,却因饮过一碗醒酒汤,登时把酒解了,想起白日里所
见枝儿的花容月貌,便觉周身燥热难当,恨不得去上屋把枝儿搂过亲热一回。

  胡庄知其心思,慰他道:「公子莫急,待那寡妇安歇,我便去设法把枝儿讴
来,与你受用。」徐观道:「真个么?」胡庄道:「你我情同手足,却还骗你不
成么?」徐观大喜,随手将银子摸出二两,递与胡庄,道:「小小心意,笑纳则
个。」

  胡庄接过银子,道:「你且静候一二个时辰,我便着那妙人儿前来与公子欢
会!」徐观道:「快快则个!」二人作别。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 第六回 假公子巧遂奸情

  诗曰:

  未识花院行旧藏,先习孔门老规矩。

  焚琴煮鹤从来有,惜玉怜香几个知?

  且说胡庄将徐公子安顿完毕,便悄悄朝上房摸去。及至枝儿屋首,便将门儿
轻轻相碰,只闻得吱呀一声,那门儿竟开了。

  胡庄暗喜!探手握近床沿,早闻得气喘之声,异香扑面。当即周身作痒,腰
间那话儿暴跳而起。

  胡庄料得枝儿识不出真身,况他与徐公子音声相近,惩般黑天暗地,如何辨
个真伪?心头这般想,便放下心来。

  胡庄循声而往,径直摸至枝儿枕边。俯首低声道:「亲妹妹,可睡着了?」
枝儿猛可的惊醒,骇了一身冷汗,直起腰道:「你是何人?怎么夜半擅进我的闺
房?」

  胡庄假作声道:「妹妹,你且听不出么?我便是日间将你亲相的徐公子。」

  枝儿骇然道:「亲亲公子,你我虽定了情缘,却不曾婚配,万万莫把妹妹身
儿站污了。」胡庄道:「哥哥怎会慈般无礼?只是夜来恍如梦中,与妹妹欢会,
只恐魂灵儿都被妹妹勾引了去,倘今夜不探望妹妹,只怕明日便死了!」

  枝儿闻他悲言,道:「亲哥哥,再待十余日,便是大喜之日,真的等不得了
么?」

  胡庄道:「实等不得。」枝儿又道:「只是我住的这屋与那胡庄甚近,倘与
你做事,被他听见了,告与母亲,则大事不妙矣。」

  胡庄道:「亲妹妹,何必多虑,我与你轻些作耍则个。」言罢,探手将枝儿
粉颈捧过,吐过丁香,启开香唇,于内乱刮。

  枝儿早已清动,也顾不得甚,亦吐过舌尖,与胡庄吮个溜溜的响。半晌,枝
儿探起身,将胡庄搂过,道:「亲哥哥,且上床与妹妹作耍。」

  胡庄知枝儿情兴勃发,喜不自禁,当即褪了衣裤,跨身上床,枝儿早将绣被
轻揭,放胡庄进帐。

  胡庄滚身进帐,将枝儿腰身一摸,却无丝布相遮,迎手一对篷松松的乳儿,
十分诱人,连忙覆在手心,道:「亲肉,你连一片布巾都不着于胸前,莫非正待
着谁家男子么?」

  枝儿羞道:「哥哥还不知么?因白日里与你眼光儿一相,便肉皮儿好个痒,
夜里熬不得,因此把中衣褪尽哩。」

  胡庄道:「这个正好,不烦哥哥了。」吞下伏首往那乳儿上一阵乱亲。枝儿
把腰身儿连连摆动,欢叫道:「亲哥哥,妹妹痒得紧,快歇手。」

  胡庄反将一只手儿探问枝儿那壮鼓鼓的小腹,枝儿忙将嫩穴遮过,又急道:
「哥哥,莫歪缠,妹妹却是个不曾破的瓜儿哩!」

  胡庄老着脸儿道:「今权便与你破了身儿罢。」言罢将一指挖进嫩穴,但觉
那里紧个无件一亦不似那骚妇人般淫水长流,便知他果是不曾与男子干过。

  胡庄一头摩玩乳儿,一头径探小穴,霎时枝儿便当不过,把纤细身儿乱摆乱
摇,香气吁吁。

  胡庄又吐过舌尖,与他吮顺了一会,直弄得枝儿娇唤迭迭,小穴儿流出注汪
水来。胡庄把那水儿捻于手心,但觉粘绸有加,凑近一嗅,香喷喷十分可人!

  柳乙道:「亲哥哥!妹妹那穴儿中似有虫儿拱钻,却不知何故?」胡庄道:
「莫非是花心儿在做怪么?」

  枝儿一头雾水,道:「花心却是何物?」胡庄将一根指儿齐探牡户中,弄一
似骨非骨,似肉非肉之物,道:「妹妹做了十几载的女孩儿,却不知女儿有一件
可爱可贪的物件么?」

  枝儿道:「哥哥说言那物件莫非就是花心,却长得甚般模样儿哩?」胡庄戏
道:「那物件男子不曾长有,我又何曾知晓?」

  枝儿将臀儿乱摆道:「哥哥既然不知,何不将妹妹的嫩穴儿一觑,兴许能觑
个仔细,也便将那花心模样儿告知妹妹!」言毕,就欲去寻火儿将油灯捻亮。胡
庄大惊!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 第七回 娇枝儿初经人道

  诗曰:

  老拳毒手交加下,翠叶娇花一旦休!

  好似一番风雨恶,乱红零落没人收。

  且说胡庄将枝儿纤腰揽定,又把嫩穴儿拨弄,枝儿当不过,觉似虫儿于内里
拱钻,胡庄便告知女子花心做怪,那知枝儿十分有兴,却欲将油灯拨亮,令胡庄
把花心儿觑上看一番。这般一来,胡庄如何肯为?那岂不露了馅儿么?当即将枝
儿的纤手儿捉回,低声道:「妹妹切莫妄动,想你家春云在隔房歇息,岂不惹他
观望么?」

  枝儿不从,道:「妹妹却定要哥哥觑个究竟,那花心却是惩般样的虫儿,拱
钻得我周身痒极,哥哥且莫阻拦!」

  胡庄哭笑不得,却又不能应允了他,忽然灵机一动,道:「妹妹有所不知,
但凡女子花心跳荡之时,那可爱的物儿却是见不得光儿的,倘将灯儿点亮,花心
便要缩回去,叫我如何觑他得见。」

  枝儿不语,那身儿却摆摇不止。胡庄惟恐枝儿趁空当将灯儿点亮将他识破,
又悄然将那油灯倾了,这才放下心来。

  少顷,胡庄又把枝儿双股掰开,道:「妹妹,亲哥哥将你穴儿尝尝何如?」
枝儿道:「那处却是溺尿的所在,如何能把口儿覆上?」

  胡庄道:「哥哥非但欲把口儿相覆,却还要把舌儿探进去哩!」枝儿讶道:
「惩般不与我亲嘴一样么?」

  胡庄道:「正是,却又更有一件好受的境地,妹妹定似身置云矣。」枝儿问
道:「果真么?妹妹便要哥哥与我将小嫩穴吮上一回。」

  胡庄见枝儿骚发发的,便埋首吮那牡户。枝儿忙将凤枕扯过,塞于臀儿的下
边,把个紫胀胀的牡户高高突露。

  胡庄兴发,把整根舌儿放进扎户,舔那花心,又把那几根茎毫梳理,只闻得
枝儿道:「亲哥哥,你那舌儿好似游蛇一般,可遇着花心儿么?」

  胡庄道:「初时不见,少时定然露首。」便拿舌尖在阴中耍些手段,约莫四
扇刮一刻光景,那花心儿果然露出,煞是可爱。

  胡庄猛吮花心不止,枝儿当不得,哀告道:「亲肉肉,妹妹魂煞了!快与我
松口!」胡庄那里依他,又连吮一通,霎时枝儿呼爹叫娘,淫水滚滚而出。

  胡庄恐将寡妇惊醒,方才把舌儿缩回。却又把枝儿一只玉手扯过,令其捻住
阳物。枝儿骇然,不肯相就,只叫道:「哥哥,你那话儿可咬人么?」

  胡庄笑道:「男子那物件,只专为咬女子花心而生的。」枝儿道:「惩般道
来,到底是咬人哩。」

  胡庄道:「不光我那龟头能把花心噬食,就是你那花心,亦能把龟头吞了,
如此相对,阴阳才谐。」

  枝儿听罢,方才把手捻住阳物,但觉手握一根肉棒,火热无比,九尺余长,
手臂儿般粗,煞是骇人!

  切乙道:「哥哥这物件,也算惹妹妹心喜,只是不及放进我那穴儿中好。」
胡庄不意枝儿慈般聪颖,当即附和道:「妹妹所言极是,哥哥便把你花心顶撞一
回,替你杀痒,何如?」

  不待枝儿应允,胡庄即翻身覆于枝儿肚皮儿之上,那根肉棒似识得门径,直
往牡间乱撞。枝儿探手捻住,凑往阴门,道:「哥哥且着些力儿,方可人进。」

  胡庄依言,耸力一顶,阳物陷进去大半,但觉内里温热无比。枝儿再把阳物
一捻,见外尚露一大截,忙举肥臀着力相就,只闻得卿的一声响,一阳物倏的尽
根。

  胡庄上下抽提,枝儿肘摇体颤,二人一前一后,一上一下,阳物于牡户里拱
拱钻钻,却真个是游蛇钻洞矣。

  胡庄发力大弄,霎时就有一千余抽。枝儿已香汗淋淋,道:「哥哥,可曾抵
着花心么?」胡庄道:「花心却在你那内里,我如何知晓?」正说话间,猛闻门
外啊的一声,二人一惊!旋即歇住不动!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 第八回 为验贞欲借灯辩

  诗曰:

 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纷纷轻薄何须数?

  只因无假尽成真,就是藏机不可问。

  且说胡庄与枝儿缠绵良久,方行云布雨。胡庄抽送了约莫千二百抽,枝儿香
汗如雨,牝户莲瓣乱翻,淫水卿卿欢响。正当欢畅之时,忽闻门外脚步声大响,
二人惊慌,胡庄那阳物一软,嘟噹而出。

  半晌,又闻脚步远去之声。枝儿低声惊问道:「莫非是娘察觉了与你欢会,
因而来探望么?」

  胡庄沉吟片刻,道:「闻听那脚步轻轻,却不似你娘。」枝儿道:「莫非是
春云不成?」胡庄道:「许是春云窥探。看他白日满面晕红,料不得正思春。」

  枝儿道:「倘果是春云,他便与亲娘察了,却又如何是好?」胡庄道:「料
他不敢。」枝儿道:「莫不如妹妹去将他唤把哥哥那物件借他耍耍,也算堵了他
的口儿。」

  胡庄虽亦贪春云那未破的嫩身儿,却又恐他识出真面目,旋即道:「妹妹,
倘春云贪恋我这话儿,岂不与你整日争抢个忙么?」

  枝儿道:「哥哥言得在理,只是又如何将他口儿掩了?」胡庄:「这不难,
待明日我放言与他许个好人家,他不会将今夜的事儿提起,便无甚天碍哩。」

  柳七道:「哥哥果然聪颖过人,明日定把言语与他,免得妹妹心中焦躁。」
言讫又把手去捻那阳物,刚一触及,那物便胀硬而作。

  枝儿双手捻了,但觉那物比先时却还粗大些许,讶道:「亲哥哥,男子这话
儿,怎的说大便大,说小便小哩。」

  胡庄道:「这本是天造地设,譬如你那小穴儿,初时只是一道细缝,然阳物
撞人,便自将口儿开启,活脱脱新鲜风流孔儿哩。」枝儿道:「妹妹花心又痒开
哩,快与我穴儿人上一回!」

  胡庄道:「亲妹妹,哥哥今夜与你耍个手段如何?」枝儿道:「耍甚手段?
只要不将妹妹弄得死了,尽皆依你。」

  胡庄道:「哥哥与你耍个后背插枪。」枝儿道:「此话怎讲?」胡庄回道:
「妹妹俯身而卧,把玉臀高高掀起,再把双膝着于榻上,哥哥于后半跪,把阳物
投进牡户之中,便道后背插枪之势。」

  枝儿道:「哥哥凭般会弄,莫不是与女子耍过么?」胡庄嘻笑道:「非也!
哥哥乃从书中所学,平昔纸上谈兵,今日还望妹妹鼎力而助哩。」

  枝儿欣然应允,扑跌而起,跪了身子,又把臀儿耸起,道:「哥哥,这般高
耸,你那物件探得着么?」

  胡庄道:「勿需妹妹多虑,只是得将双股册开,容我投肉具入牝。」枝儿果
又将玉股分开些许,胡庄先探出手儿,把那风流孔儿摸着了,方持住阳物,悠然
而入。

  不意枝儿不胜这一猛力冲刺,径直跌倒,胡庄连忙把他捞起,道:「妹妹小
心则个!」言毕,把他两股扣定了,方从后持枪大击。

  枝儿浪叫道:「痒杀我也,快些抽送。」胡庄亦觉周身爽怡,老汉推车推个
峰回路转,直弄得床儿叱叱乱响,骚水缘股而下,把绣榻打湿一片。

  约莫千余抽,枝儿急道:「亲哥哥,妹妹花心痒极,却如何是好?」胡庄知
他精儿欲丢,也不作声,只顾往来疾驰,大抽大送。

  枝儿又将臀儿左摇右摆,牝户吞锁阳物不歇。胡庄只顾狠人,力捣花心,弄
得枝儿高叫迭迭,妙不可言。

  少顷,枝儿道:「亲哥哥,我的心肝肉肉,妹妹魂儿快煞了!」胡庄便把阳
物紧抵花心不放。枝儿将纤手自胯间探回,正摸着卵袋。不意龟头正欲饱饮阴精
之时,经那纤手儿一捻,竟泊泊而泄矣。

  枝儿不知缘由,只觉阴中火热滚烫,霎时淫水四溢,双股挺直,阴精一迸而
出。胡庄再一冲撞,二人匹然而倒。

  半晌,二人醒来。枝儿道:「常说女子初经云雨,便有落红无数,妹妹且要
替哥哥验上一回,果真如此么?」

  胡庄如何肯依他?又拒不得,只好把他搂紧,假装熟睡而不答。欲知后事如
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 第九回 俏春云暗偷公子

  诗曰:

  桃花开遍上林红,耀服繁华色艳浓。

  纷纷玉辫堆香砌,片片琼英绕画栏。

  话分两头,且说胡庄与枝儿云酣雨洽之际,屋外那一声响,果是春云弄出来
的。却道那春云,正是思春的时节,耳闻隔屋枝儿哼哼呀呀,叫爹呼娘,又道甚
物长长大大,早已禁不住奇心,悄然起床,倚于枝儿门首,静听一回。

  那时正逢胡庄与枝儿干得欢,耳边又有只闻枝儿哼叫,卿卿溜溜声,料想是
阳物于牡中所致,当下喜极,春心飘发,下面痒得紧,急褪裤儿,把手指去湿浓
浓的扎儿里杀一回痒。

  春云正当目慢颊赤之时,又闻那男子音声,却觉那声儿十分耳熟,倒不似徐
家公子,乃似那相面的胡庄。

  春云便将手儿歇下,屏息静听,果是胡庄无疑。再想晚些时候与公子送汤,
胡庄言语相挑,甚是轻浮,心头便把胡庄骂一回,恨一回,却又奈何不得牡户骚
痒,杀不得火,真个急煞。

  少顷,春云急急转身,去屋角寻出一根尺把长的萝卜来,又至枝儿门首,听
二人正酣战得紧,忙将萝卜插进牝中。

  怎耐那物件十分粗大,如何也插不进!遂勉强蹲倒身儿,双手持住那物,一
头抵于尘埃,一头凑准牝户,猛可的坐下,唧的一声进去了七八寸。

  那知春云着力猛些,又是不曾破的雏身儿,便啊吓的大叫一声,欲将那物讨
出,忙忙的却又将其腰斩,留半截藏于牝中,把个小春云唬得面无人色。

  少顷,春云勉强直起腰身,欲回屋歇息,那花心却又难过得紧,忽忆起徐家
公子正在下屋歇息,不若去求他将半截萝卜讨出。

  想罢,春云便向下屋握去,及至徐观下榻之处,将那屋门儿轻轻一碰,便开
了。

  春云喜极,近身床榻,闻得徐公子正呼呼而睡,探手一摸,不想正遇着冲天
而立一物,不禁暗忖道:「莫非天意如此,欲我属他么?」

  春云轻手将阳物捻住,却似地里检了一只金元宝。又忙把裤儿卸尽,欲桩进
去套弄,却又暗忖道:「倘公子醒来问起罪来,如何担当得起?」

  春云手儿不弃,反捏得紧些,又想道:「不若先把他的兴儿勾了,不怕他见
怪。况昏天黑地,他又如何识得出我?我且学着胡庄的样儿,今夜权且假扮小姐
一回,与他作耍则个。」

  止这般想,那手儿便上下掳扬。只弄了三五下,徐观便惊醒,道:「那个与
我歪缠?且是小姐么?」

  春云假作枝儿的音声道:「妹妹知你白日多饮了几杯,前来探视,不意你腰
上有甚物件儿昂然而立,因此耍弄一回,还望公子见谅。」

  言罢,春云放手,假意离去。徐观连忙将他扯住,道:「小姐莫走,我那话
儿且是你白弄的么?」

  春云道:「公子欲作何计较?」徐观道:「本公子欲将你那嫩牝相看一回,
来而不往非礼也!」

  春云道:「妹妹乃是黄花闺女儿,私处岂能随意与你相看?」徐观道:「十
日之后,你我便同宿春床,今夜又何必害羞?」

  春云道:「那时既与你成了亲事,便敢大胆造次。今夜偶逢公子宝物,只想
日后受用罢了。既是妹妹惹了你的火儿,便令妹妹把那火儿杀却罢。」

  言毕,不容徐公子答话,又把阳物捻过,上下掳扬,口中又道:「亲公子,
可杀火么?」公子道:「好个骚人儿,我那火儿非但未杀,愈发上炎哩!」

  春云有意把公子兴惹起,便埋首启口把阳物吞了,吞吐了百十回合,公子当
不过,叫道:「心肝肉肉,快歇手,把你那扎户凑过,容我亲上一回。」

  春云探身上床,把个肥臀掀给公子,任他胡为。徐公子把阳物拨开茎毫,一
径往牝户里挖去,却又逢着一硬物藏于牝中,惊道:「里面何物阻拦?」欲知春
云作何应答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 第十回 徐公子遮受蒙骗

  诗曰:

  凌波仙子斗新妆,七窍虚心吐异香。

  何似花神多薄素,教将颜色恼人肠。

  且说那春云被胡庄与枝儿云忙雨急惹得春情难耐,便熬不过,急急寻了一萝
卜插于牝中,一时又弄为两截,讨他不出却又假扮小姐,把徐观缠帐。

  及至那徐观把阳物凑人春云嫩穴之中,却逢着一硬物,不知是甚东西厂,便
开口究问。眷云心头一惊!怎耐适才情兴大发,那半截萝卜匿于小腹竟无知觉,
当下道:「亲亲公子,那便是女子花心哩。」

  徐观道:「我知女子花心却是硬中有软的,缘何似你那般坚实如铁?」春云
嘻笑道:「公子不知,我那花心生得奇异,非寻常男子所能捣得碎哩。」

  公子欲把手儿去讨那花心,春云连忙阻住,道:「公子收手,妹妹那花心只
容你那宝物采摘,却不允指头无礼。」

  徐观道:「只是妹妹花心坚硬,令哥哥如何适兴?」春云道:「公子莫急,
我便把那花心唬回去罢。」

  徐观道:「妹妹有甚手段能唬回花心?愈发的稀奇哩!」春司直:「你且把
手儿离我那嫩穴远些,待妹妹略作手段,那花心儿便将缩回去也。」

  徐观果然把手儿收回,春云遂挖进二指,道:「花心妹妹且回头!」言讫双
指狠讨那萝卜头儿,怎耐淫水横溢,那物件滑滑溜溜,不肯回头。

  春云焦躁,遂把腰桥搭起,然将三根指儿齐齐探至小嫩穴里面,依旧讨他不
出。徐观见春云手忙脚乱,道:「亲肉肉,可要哥哥帮衬么?」

  春云道:「哥哥,且把我那臀儿轻出则个。」徐观道:「击你臀儿,那花心
儿岂不落将下来么?」春云道:「哥哥莫虑,击即是了。」

  徐观依言,把春云那肥臀连击了三响。春云道:「哥哥,再狠些。」徐观着
力一拍,只闻得叱的一声,春云便探手把萝卜头接了,掷于床角。

  经凭般一阵折腾,春云早已香汗琳淋,娇喘息息。徐观不曾见过这等阵势,
忖道:「我御过十数个女子,却还不曾遇得惫般难弄的花心,甚是怪哉。」

  徐观道:「亲妹妹,你那花心长得甚般模样,如何惩般难弄?」春云回道:
「花心匿于妹妹穴儿深处,如何知晓?亲哥哥,快将你那长长大大的宝贝放于牝
中。」言毕,又把肥臀耸起,侯徐观刺来。

  徐观见他骚发,又忖道:「今夜便与你些丹阳手段,把你入杀!」遂持阳物
去那牝户游衍,止进半寸,点点拨拨。

  春云痒极,把臀儿耸上耸下,只是不见阳物人进去。徐观且战且退,攻守自
如,早把嫩穴儿撩得水汪汪一片,十分可怜。

  半晌,春云当不过,忽的抹身,把徐观紧紧搂过,道:「亲哥哥,你是真个
入不进去,还是有意与妹妹为难?」

  徐观嘻笑道:「亲妹妹,你且似先前一般、把肥臀儿耸了,容我披坚执锐再
战。」春云依言,把个纤腰折叠,肥臀高耸,风流儿咻咻吸动,十分喜人。

  徐观兴动非常,遂探一根指儿,缓缓入进牝户。春云登时呛呛呀呀的欢叫,
臀儿扇儿一般摆,那指儿往来穿梭的弄。春云道:「哥哥,快与我将你那宝物人
进去罢!」

  徐观遂把指儿送进抽出,春云忙把臀儿歇下,回首惊问道:「亲哥哥,你那
话儿缘何凭般短?摘不着妹妹的花心哩。」徐观不语,又把指儿于牝户中左右横
贯,刮撬花房,弄得淫水儿一发的狂流不止。

  春云愈觉异,又道:「亲哥哥,你那物儿甚是灵俐!只是为何不曾把花房塞
满。」

  徐观那话儿早已昂然而立,无奈指儿占了牝户,只得怒轰轰的乱跳。少顷,
徐观便把指儿去采摘花心,春云欢叫道:「亲哥哥,止差一寸,便顶着花心。」

  徐观发力,添加一指,欲把花心态意采摘。春云又叫道:「哥哥,你那话儿
陡的粗了一围,却是何故?」言毕,回头把手一摸,不禁惊得目张口开。欲知春
云作何计较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第十一回 假枝儿伎俩得逞

  诗曰:

  暴雨摧残娇蕊,狂风吹损柔芽。

  哪是一宵恩爱?分明前世冤家。

  且说春云与徐观在床上戏耍。徐观见他骚得紧,便将指儿当了阳物,与他抽
插。不意春云觉出异常,回手一摸,不见卵袋,方知徐观把指儿与他杀火,当即
骂道:「死贼囚,初与我云雨,便作手段,却是为何?」

  徐观道:「妹妹见谅,哥哥这手儿作痒,罪过,罪过。」春云道:「贼囚,
竟欲伍子青偷过昭关?且说受打还是受罚?」

  徐观道:「初次冒犯,何故追究?哥哥日后好生待你便是!」春云道:「妹
妹今夜断不可饶你,速速道来,愿打还是愿罚?」

  徐观见罪责难赦,只得老着脸儿道:「愿打,如何打?愿罚,又如何罚?」
春云嘻嘻一笑道:「愿打,便把你那话儿拽过打百杖;愿罚,便罚你与我花心舔
上千二百回合,直至妹妹阴精儿泄了!」

  徐观笑道:「愿罚便是了。」春云又道:「且慢,哥哥把我花心吮得爽了,
还须得使阳物捣上一回,容妹妹再丢一回。」

  徐观叹道:「这就难了,定要容你丢上两回,倘你熬着不丢,我又奇何?」
春云道:「我却顾不得!」言毕,又将肥臀高高耸起,把风流孔儿呈给徐观。

  徐观只得埋首吮那扎户。那知春云的牝户一经舌尖儿舔,那娇滴滴的花心儿
便跳荡难安,与舌尖酣战开来。

  霎时,春云便当不得,咿呀欢叫不休,牝间一股热流急迸而出,早把整根舌
儿淹没。徐观暗骂道:「骚娘子,原来却是一窝水泡儿,一弄便泄。」

  少时,徐观便道:「亲妹妹,可曾丢尽了么?」春云道:「亲哥哥,妹妹还
不曾丢哩,那水儿乃是淫水儿,哥哥如何不识得?」

  徐观无奈,只得重把花房搜刮,又将齿儿轻咬花心,春云高叫迭迭,把臀儿
掀得一溜儿圆。徐观狠命捉住双股,方才按牢。又探手轻摩酥乳,撩得春云周身
振动,香汗如雨,抖抖身儿丢了。

  徐观静待春云丢尽,方道:「妹妹,还欲丢一回么?」春云道:「虽精儿丢
过,那花心仍不曾萎顿,还望你那乌将军大杀一阵。」

  徐观道:「且又作何手段?」春云早把玉股掰开,又扯过凤枕衬于臀儿下,
道:「便是凭般手段。」

  徐观先时只顾替春云杀痒,此刻自身那话儿当真也坚挺了,便凑进牝户,一
耸便尽了根,徐观心头暗暗吃惊,遂道:「妹妹是个雏儿,那花心却似被男子那
话儿入过!」

  春云道:「哥哥先时将指儿乱挖,早破了元红,却还怨妹妹不贞!」徐观不
语,便一耸一耸抽送开来。约莫抽了百十回,那淫水止不住的流了。

  徐观情炽兴炎,力捣花心。春云高竖纤腰,秀腿乱蹬,着力承纳。又过了半
个时辰,便战了千余回合。

  二人渐近佳境,阳物于牡中抽得卿卿的响。春云平日里虽惯拿硬物杀火,遇
这肉滚滚的真家伙却是头一遭。当下便谱了滋味,觉十分爽利。

  又过了片时,春云呜哑道:「亲哥哥,你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只是小女子
命贱,恐不能长久受用哩。」

  徐观不明就里,道:「妹妹此话从何说起,莫非是有甚难言之隐不成?」春
云又道:「亲哥哥,倘妹妹非杨家小姐,乃是杨家春云,你又作何计较?」

  徐观道:「妹妹如何乱说?人活一世,不过床榻之乐为最;今既与你乐了半
宵,只图来日与你成亲,夜夜欢爱,也不枉活一世哩。」

  原来徐观生就贪色成性,初时与杨家小姐展聘,只图那床上的乐事儿,却不
想与他恩爱一生;恰夜来与假枝儿交媾,见他骚发难当,又惯使些手段儿,不意
竟十分受用,当下便又改了初衷,欲与他长相厮守。

  恰在此时,假枝儿又因出身卑微,叹声连连,徐观如何识得破?欲知后事如
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第十二回 稍怠时重赴巫山

  诗曰:

  白雾漫空白浪深,舟如竹叶倍浮沉。

  科头宴起吾问敢,自有山川印此心。

  且说春云与徐观交欢,二人皆十分得趣。然春云终觉自身乃假冒的小姐,故
不得畅意,欲把真情透露,以释心怀,又恐徐公子相弃,两下不得欢矣。

  春云正犹豫间,只闻徐观道:「亲妹妹,你我云欢雨合,十分有趣,只是娶
你过门,却需待十余日,哥哥如何熬忍得过?」

  春云灵机一动,道:「倘公子不嫌,我便寻个空当与胡大哥相商,你可夜夜
在此借宿,妹妹自然前来相会。」

  徐观道:「这个法儿甚妙,只是不知胡庄他人愿否?」春云道:「这个不难
哩。我看胡大哥日子过得紧,平日里便背着娘常与他一些饭食,再与马氏一些好
处,不怕他不愿!」

  徐观持阳物把假枝儿那红红莲瓣乱挑一通,方笑道:「这般说来,此处岂不
成了娼家么?」!

  春云把腰身耸动,着力帮衬了一回,方答道:「你我非把银钱交割,只单做
皮肉生意,如何倒成娼家?哥哥切莫胡言,否则妹妹再罚杀上几阵,恐你招架不
得。」

  少顷,春云又道:「哥哥莫只顾说话,勿忘与我狠干一回!」徐观着了些蛮
力,自首至根一阵大干,气吁吁地道:「妹妹,哥哥已与你捣了一千有余,可曾
丢么?」

  徐观道:「令你狂颠一回何如?」春云笑道:「妹妹那穴儿焦渴难当,正盼
得紧哩。」

  徐观闻听,便道:「你且把双腿直竖,任我冲刺。」春云依言,果把玉股直
立。徐观又道:「且再掰开一些。」春云依样做了,后道:「亲哥哥,且轻缓一
些,切莫把我挑做两半。」

  徐观不及应声,已临穴投枪于牝。春云大惊失色,呼道:「痛杀!」及待徐
观再度刺下,春云忙把双手高举,捉住阳物,道:「轻缓则个!」

  徐观亦道:「既妹妹抵挡不过,滚滚起来便是,如何捉住不放?」春云惟恐
徐观再度发力冲撞,遂把他那腰身揽定,不容他提起,只将龟头移于牝口,徐观
趁势一耸,又连根搠进去了。

  徐观亦不施手段,轻轻款款抽送开来。春云哼哼气喘,香汗遍濡,二人如鱼
得水,翻天倒地一番猛干后,二人又翻个身儿,一春云于上,蹲坐于徐观腰间,
上下摇窜。是时,已是三更时分。金鸡唱过头遍,春云恐天明露了真面目,遂着
些水磨工夫,左右盘旋。不及百十回,徐观身子一挺,阳精泊泊而泄。春云花心
经此流沥,忍禁不住,叫道:「亲哥哥,切莫歇,妹妹亦要丢哩。」徐观勉强抽
提了数回,怎耐春云肉滑滑的身儿俯在肚上,不十分尽兴,幸得春云狠桩三、五
七回,阴精方才泄出。

  春云将帕儿寻过,揩抹了一回。又把那精儿一嗅,笑道:「好香,好香!」
徐观道:「哥哥今夜令你丢了两度,明夜需得令哥哥丢了两回,方才公平。」

  春云道:「明夜一更时分,妹妹自然前来叩关挑战。届时不言二回,即是把
你精儿丢尽,才能显出妹妹的本领。」

  徐观道:「你且欲使何手段?」春云道:「此时定不言明,倘言明了,岂能
胜你?」

  二人戏言罢了,又笑成一堆,不免又亲嘴顺舌,温存一回。霎时天色微明,
春云忙道:「亲哥哥,妹妹欲去矣,你且夜里于此候我,胡哥哥那一头,自然有
我说话,你不消提得。」

  言毕,春云寻了衣裤胡乱套上。轻移莲步来至门首,刚把门儿启开一半,徐
观又猛可的抢步上来将她紧紧搂住。春云惊道:「亲哥哥,天已大亮,莫又来歪
缠哩!」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               (待续)


           第十三回  两奸人狭路相逢

  诗曰:

  为思佳偶情如火,索尽枯肠夜不眠。

  自古姻缘皆分定,红丝岂是有心牵?

  且说春云与徐观云雨事毕,春云见天色微明,恐识破真身、急启门离去,不
想徐观一个猛可的扑将过来,把他腰身搂牢,春云恐他欲歪缠,忙苦苦哀求。

  只听徐观道:「心肝达达,哥哥再与你亲一个嘴儿。」春云只得把嘴凑过,
与他吮顺起来。

  徐观又把手儿探进春云下衣之内,摩那牝户,但觉蓬鼓鼓的,泥软软的,十
分可人,当即又道:「倘你娘觑见这穴儿红肿,妹妹将作何应答?」

  春云丢下一句:「我便道徐家公子采了花心!」不及徐公子作答,一溜烟的
走了。

  且说春云走至上屋,侧耳于小姐门首,只听得内里胡庄道:「亲肉肉,天已
明了,我欲去了。只怕你娘察觉,便要打断我的腿儿。」

  枝儿道:「亲公子,你夜里还来么?」

  假徐观道:「我便想夜夜与你欢会,只是你家春云伴你左右,又有你娘碍手
碍脚,终是不敢!」

  枝儿慎怒道:「遭天杀的,既将妹妹的花心儿采了,又叫我怎生熬得,你但
来不妨。」

  假徐观道:「也便是,只是如何把春云讴住才好?」

  枝儿道:「这个不需烦你劳心。」

  胡庄方道:「既要我来,我便一更前来何如?届时你可把门儿半掩,断不得
阻我在门外受凉。」枝儿连声应答。

  春云在门外听得真切。又闻胡庄道:「我欲去了。」春云忙远远的避开。少
顷,胡庄将门儿启开,朝外张望一番,见四下无人,方迈步出门,反手将门儿带
上。

  不想走了数步,忽闻有人唤他,胡庄心头一惊,回首一觑,却是春云。当下
道:「小妹妹缘何在此?」

  春云一笑,道:「你做的好事。」

  胡庄装妖作势,道:「甚么好事?」

  春云道:「想你做了半世的男子,料不得昨夜还有那般的福气。」

  胡庄见遮掩不过,只好道:「想你俱都知晓了,还望看在邻里的份上,不与
小姐说破。」

  春云唬着脸尤道:「虽不与小姐说破,却要与他娘道个明白。」

  胡庄连忙将个笑脸推就,又是许他银子,又是把他奉承,只望他勿把事儿说
破。

  春云却道:「少与我啰咤,姑奶奶只望你夜间把徐公子留住,便是了。」

  胡庄不解,再看春云面色泛红,遂问道:「且问春云,你莫非已与徐家公子
勾搭上了?」

  春云道:「奴奴虽已与公子初试了云雨,却亦与你一般模样哩!」胡庄道:
「此话怎讲?」

  春云值:「你且不悟么?我亦是个替身儿哩。」

  胡庄恍然大悟,笑道:「有趣,有趣。古人云,你淫人妻,人淫你妻。今日
我二人却又弄出了偷梁换柱的风流事儿。」

  春云道:「我已与公子相约,今夜依旧欢爱,还望胡哥哥勿相扰。」

  胡庄笑道:「你我各行方便,两下无事。只是平昔见你规矩得紧,不意也是
个惯行风流的的骚女子。」

  春云道:「胡哥哥亦欲与妹妹肌肤相亲?」

  胡庄值:「这便来肌肤相亲。」言毕,抢上前去,搂住春云连亲了几口,又
探手于裤儿里把湿粘粘的穴儿摩玩,道:「比小姐的阔绰些,定是公子那物件甚
大。」

  春云挣脱出身,道:「不遐三光,竟来歪缠?改日再与你陪个双枕儿罢。」
二人当下笑别,不题。

  次日,春云将家中一应琐事料理停当,那杨寡妇因事出外。时已晌午,还不
见枝儿下床、春云窃笑一回,便倚在小姐窗前,把那纸儿舔一个孔,朝里偷窥。
但见枝儿把玉腿高高架起,正细觑那红肿的牝户。

  春云忍禁不住,不由笑出声来。再看枝儿,忙忙的扯过绣被,早把身儿遮。
春云遂推门而进,笑道:「小姐,却在觑甚,恁般仔细?何不把油灯捻亮?」

  言毕去寻那油灯,但见那灯儿倾斜,油儿流了一地。春云嘻笑道:「小姐,
这是何故哩?」欲知枝儿作何应答,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         第十四 回俏奴奴调戏小姐

  诗曰:

  百年姻眷今宵就。一对夫妻成夜新。

  得意事成失意事,有心人遇没心人。

  且说春云握回小姐屋前,把窗纸舔破孔儿,朝里偷觑,但见枝儿高跷金莲,
正把红红牝户紧觑。

  春云推门进屋,欲把小姐取笑,又见油灯歪斜,当即笑问何故。那枝儿道:
「死春云,却又把我取笑,你且知晓个甚?」

  春云道:「这油灯莫不是小姐夜来小解所倾?」

  小姐道:「正是哩。昨夜小解,不慎跌了一跤,致使油灯倾覆。」

  春云又笑道:「那一刻小姐定然怒甚,把那油灯骂了半夜,可是么?」

  枝儿红着脸儿道:「死春去,你又如何知晓?」

  春云笑得前俯后仰,方道:「奴奴在隔房歇息,听得真真。小姐且莫瞒了奴
奴,还是实言相告罢。」

  枝儿道:「好端端的,你却缘何说起胡话来?难道小姐有甚么话儿瞒着你不
成?」

  春云道:「要想人不知,除非已莫为。」

  枝儿一把拽住春云纤腰,唬着脸儿道:「我把你这个小贱蹄子!快快道来,
昨夜你都觑见些甚?」

  春云捂着口儿道:「奴奴不敢说了。」

  枝儿道:「果真不说?看打!」言毕,扬纤手于春云那肥肥的臀儿上一击。

  春云道:「小姐,昨夜那男子莫不是这样打你的么?」

  枝儿羞红了脸,申辩道:「我家尽是女子,何处冒出个男子来?」

  春云道:「奴奴委实不知,许是昨夜看花了眼。只奴奴依稀闻听一男子与小
姐窃窃私语,却是真真切切的。」

  枝儿见他说破亦不再强辩,只低声道:「切莫在娘前提及昨夜之事,日后我
便与你好处。」

  春云道:「十日之后,小姐便做了夫人,何曾还记得奴奴?」

  枝儿回道:「待我出嫁之后,往徐家奴才中捡一个俊俏的男子许配与你,何
如?」

  春云道:「奴奴命残,只恐小姐取笑于我。」枝儿道:「这有何难?明日我
便与徐公子言明,容他与你挑配则个。」

  春云心中窃喜,又道:「小姐待奴奴如同亲妹,只是把奴奴陪嫁过去,就不
怕把你那亲亲公子缠我么?」言毕,以手掩面,笑个不止。

  枝儿闻听,知春云戏言,也不计较,笑了一回。殊不知自家公子早与春云歪
缠。这一来有分教,衫衣昔日主仆女,铜雀当年锁二娇;两结鸳鸯乐何限,伫看
仙子降河桥。

  且说枝儿与春云笑说了一回,也便无所顾忌。枝儿又与当夜与公子欢会之事
一应道出,后与春云耳语道:「亲妹妹,我虽图了一时的欢畅,怎奈家母管教甚
严,夜来时时提防,不得尽兴矣。」

  春云道:「小姐却又作何计较,方能尽兴?」

  枝儿道:「既欲尽兴,便需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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